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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2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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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2章

和那個人見面了。

陽光晴朗天空蔚藍,站在平靜的街道上,看到幾步遠外,那個人的臉。

已經很久,很久,沒有見過了,小梢穿著白裙子,對她露出笑容。

棱子眼眶濕潤,像被雷擊中一樣站在原地,而小梢好像對此早有預料,平靜的接受了這種重逢。

世界線重置,時間往前、往後波折了三五年。

棱子依舊出生在那個破爛的家,媽媽沒有在她小時候就死掉,棱子握住她的手,大聲說“你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吧。”給她塞了一張銀行卡。

這個時間點,卡裏的錢當然是上班族友情讚助,十三歲就可以自由支配零花錢了,真是讓人羨慕的小少爺。

送媽媽出了國,對於以前的人來說,出國就是逃避的辦法了。

“外國應該是允許同性戀結婚的吧?”棱子說。

爸爸對此當然是大發雷霆。

他也有困惑:棱子是從哪來的錢,還有對方為什麽會給她錢?

他吵吵嚷嚷的,棱子推了他一把,爸爸的後腦勺撞到了桌角,流著血不動彈了。棱子趁機跑出了別墅。

在電視裏,爸爸就會死掉,棱子會成為年幼的殺人犯。

不過在這裏,棱子有強運包裹,爸爸可能只是癱瘓了,還是中風,嘴角歪斜,流口水,說不出話。無法糾纏她。

反正沒有警察上來找棱子,棱子過上了清閑的日子。

此後一直過著清閑和富裕的生活,在市中心有一個大平層。接近郊區的街道上有一棟雙層住宅。棱子的智力水平還可以應對小學和初中的課程,雖然她怎麽樣都不喜歡做習題集!

捐錢的話可以上國外的大學,常春藤名校,但棱子不會英語,在非母語環境生存會很夠嗆。

“還是要留在國內啊。”棱子說。

十一歲開始和小梢相遇,就變得平和多了。

兩個人在同一個房間裏坐著,一起寫作業,以前沒有過這麽平和的生活。

沒有上什麽貴族私立高中。去了市重點,一個公立中學。

裏面的人都不差錢,很多是當官的子女,但沒有以前高中那股讓人窒息的味。

棱子在裏面如魚得水,不是說她交了很多朋友,左右逢源,而是她自由的呼吸著,無視自己不感興趣的一切。

畢業三年後,還是能夠收到那邊發來的同學聚會邀請。

順便一提,大家對棱子的印象是,【帶著神秘氣質的,只有一個明星好友的女生。】

“絕對的美少女!”

和棱子同班過的女生,信誓旦旦的和朋友吹噓,她這次把他也帶來了聚會,指望能夠撞見棱子——棱子兩次沒來了。

“雖然趙含梢也是……唉,畢竟是全國知名,不,在國際上也享有聲望的大明星嘛,不過她是完全不一樣的感覺。”

“好像不屬於這個世界一樣。”女生說。

“她來學校之前,表白墻就一直在傳她的照片。全是中學生的論壇哦,都提這個名字。進學校,踏入校門的那一秒鐘,不誇張啊,迎新處的人都停止呼吸了。”

“你在說動漫嗎。”朋友說。

女生呆呆的看他。

朋友想了想,歪頭,“真的有這麽漂亮?”

“漂亮,好像也不是,五官當然也很精致,但不是那個。她身上有一種魔力。”女生撓著頭發,“主要是她很有錢!”

“啊。”朋友說。

那好像一下子就可以理解了。

很有錢。很特別。單是有錢在這個學校裏面也不是特別值得在意,但她特別有錢,又特別特別。像鋼鐵叢林裏皮毛雪白的猛獸。

“好像完全不受管束的樣子。”女生含糊地說。

“放學,會有跑車來接她。一個超級大帥哥靠著車門等。”

“哇……”朋友幹巴巴地說。

到這一步別說謠言四起了,老師都要來幹預,你來上學,還是來找xx的?“但大家都沒這種想法——那是她一起飆車的夥伴。”

“飆車。”朋友說。

好像不是會出現在國內,尤其是高中女生身上的詞。

“對哦。棱子總是說‘很無聊’‘很無聊’,除了游戲機,就喜歡這種刺激的運動。”

“感覺完全不能放在一起類比……”朋友說。

游戲機才多少錢啊。

“對她來說都差不多吧。”女生說。

“我們是沒有太見過啦。只知道學校裏有人,有次撞見她開一輛天藍色的賓利。在晚上沿著河道兜風。”

“還有。嗯。有一次!”

“一輛明黃色的法拉利。兩千三百萬哦。”女生比劃著。

“全球就五百臺,根本買不到的,上次看到新聞,二手價格炒到了五千萬。”

“她是這輛車的主人?”朋友有點好奇,“你們怎麽知道的。”

感覺聽女生說的,棱子不是會主動說的人。如果是這種愛炫耀的性格,好像有點ooc。

可是他也好想有錢炫耀啊!

“因為上新聞了。”女生說“她把這輛車買回來的第三個下午——星期五的下午——就撞得稀爛。”

“你看沒看過速度與激情?她大概是在一個類似的彎道上練習漂移,和她的賽車夥伴打賭之類的,但是是第一次上手。她做得很糟糕。”

女生平靜地說,談棱子這麽久,她竟然也能這麽平靜的說這麽奢侈的話題了!朋友敬畏的看著她。

他高中時期就沒有這種奇人。

“大概練到淩晨三點,那時候車子已經撞得破破爛爛了。”

“我們第二天還要補課。她可能那個時候才想起來高中星期六不放假吧,得開回家睡一下,或者至少找個便利店吃點東西。”

“便利店。”朋友說。“突然好有現實感。”

就是這種現實感讓她變得更漂浮,他還以為會像小說的人物一樣,吃什麽廚師打包帶過來的宴席。

結果一般跟他們一樣,普通的生活。一邊又這麽有錢!混蛋。

“然後她就開在路上,就在那個時候,發生了車禍。”

“哇。”朋友說。

“已經很疲憊了,但竟然不是她的責任,對面司機全責。”

“很簡單的碰撞了一下,不過她的車陷進路邊水溝裏了,她就得在那裏打電話,等交警之類的過來調。”

“就是那個時候上新聞的,畢竟是才發售沒多久的跑車嘛。”

“就這麽撞進水溝裏了。”朋友說。“兩千三百萬。”

“二手價五千萬。”女生說。

兩人對視一眼。

“那得多少錢啊!”一起大聲感嘆。

“出新聞的時候大概淩晨四五點,準確來說是網絡自媒體,和朋友圈的截圖。”

“正式的網絡新聞是早上七點多,那麽早的時間,結果整個城市的學生論壇都傳遍了。”

女生唏噓地說。她竟然把時間都記得這麽精準。

朋友想,雖然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情,但確實是她們學校經歷的一次傳奇了。

“她開車來學校的時候,大家都聚在校門口看,一直遲到的學生那天都找到了。被朋友打電話叫起來,見證傳奇的。”

“你知道她為什麽開跑車過來嗎?本來被撞成那樣子,警察是要送她來學校的。”

“嗯,她說‘我討厭坐警車?’”朋友說。感覺棱子像是這樣子的人。

“不。不。”女生搖著手指。“她說‘謝謝,但是不用浪費警力了。’聲音悶悶的。”

“……”

“‘我自己可以去’。”

“天吶!好可愛!”女生說。

朋友對她到底是怎麽聽到的棱子當時的話——還模仿得這麽惟妙惟肖——抱有懷疑。

不過他也同意很可愛。

就是那樣子的人,才會給她身上加上一大堆的幻想吧。

還有這種反差,讓她顯得更像一個人,真的好可愛。

然後他現在也明白,為什麽之前女生說棱子在學校,“只有一個明星朋友”,會是那種語氣了。

不是覺得她孤僻,瞧不起人,而是在羨慕趙含梢能做她朋友啊!

棱子開著破破爛爛的車來學校。

法拉利本來就很扁。更別提它都快被撞成破銅爛鐵了。一路上其他車都給她讓到,一路側目,還有人拍照。(問題是那輛車是敞篷的)

棱子陰沈著臉,昨天根本沒有回家,全校人都在圍觀。

“開破破爛爛的車來上學”,聽起來有點那個,尤其她們是市重點,大家不會說些什麽,不過心裏就是會有點……對吧。

但當這個變成字面意思的詞。

大家對棱子,只有膜拜一說。

“就連那天過來送學生的家長。”女生說。“看到了。也很羨慕。”

“啊。”

“覺得現在的小孩真帥。”女生說。

“能想到,少年人,意氣風發啊。”朋友說。

“這背後還有一件事。”女生說。

“我們學校是不給學生抽煙的,不管在哪裏,發現就開除。”

“她抽了?”朋友說。事情怎麽這麽多。

“被所有都老師看見了。”女生賊賊地笑。

“就是那個新聞照片啊。天剛剛有點泛白,豪華法拉利陷進路邊水溝裏了。撞她的司機一臉要死了的表情。交警、圍觀人群、記者都圍在一起。水洩不通。”

“棱子蹲在照片角落,一臉厭煩,抽煙。”

“......”

“聽起來就好帥。”朋友由衷地說。

既然是那種場合看見的——剛剛出了車禍,兩千三百萬呢!也沒什麽好說的了。

“那之後大家都管棱子叫女神。唉。給無聊校園生活帶來活力的女神——帶來火焰的普羅米修斯——”女生伸著懶腰。朋友突然問。

“說起來她能開車嗎?”

中學生誒!違規駕駛。就算有錢,不開除嗎。

“她中途好像休學了一年。還是留級?”

“說是,‘不想上學’,就不去了。”女生模仿的棱子聲音一直平靜,又有氣無力。

“好瀟灑。”女生評價。

“總之,那時候是成年了的。”

高中就留級、超齡。一般都會覺得夠嗆。中國人都喜歡按部就班地生活。

但是棱子。那麽有錢,才會羨慕地說‘好瀟灑’。

朋友也點頭同意。

“有錢也不是她主要魅力的點。”女生說“她還非常非常特別啊。”

“還能怎麽特別?”朋友說。已經做好準備聽棱子其他的炫富經歷了。

“唔。主要是她和趙含梢的相處吧。”女生卻說另一個話題。“她只有那一個朋友啊。”

簡直像在磕娛樂圈明星的cp,大家都從她們的相處中,幻想自己也被這麽對待。

內心露出了幸福的笑容。

“比如,剛入學的時候。你知道趙含梢是明星吧。就有人想引起她註意,讓她去拿東西,然後把凳子抽走。”

“她就在上面下不來了。”

“那叫校園霸淩......”朋友默默地說。

“我同意。”女生說。

棱子過去,就是這一幕。

“她舉著手,讓趙含梢跳到她懷裏。”

“哇......”朋友說。

很自然而然的動作。

聽起來都好心動。

“然後呢?”朋友受欺負。她不可能什麽都不做。

“然後就一下子把欺負人的男生踹倒。踹到地上哦。”女生說。學生們誰也沒見過這樣的暴力。

“過兩天他就沒來上學了。之後我們都沒再見過他。”

“......”

“如果之前。我肯定會說這是電視劇。”朋友說。“現在就覺得好有現實感啊。”

她真的是會做出這種事的人。

“是的是的。”女生說。

“還有,會做出這種事。她對這方面也很過敏呢。就是想到趙含梢可能受欺負。”

“......”朋友沈默。

話語裏有不同的意味。

“棱子一直像站在她面前,獨自張開手保護她一樣。對周邊的人都有敵意。我們總覺得是趙含梢把我們和她都離間了。”女生繞著頭發,聲音低沈。

朋友想說不至於吧,又說不出來。

“非常、非常小心翼翼,神經過敏。對飄過趙含梢周邊的灰塵都報以警惕。她那樣也很辛苦吧。”女生說。

“感覺娛樂圈甜寵文都沒這個真……”朋友說。

“她像保護公主一樣保護趙含梢。”女生眼睛都發著光。

朋友非常,非常能理解她的心情。

“大家都在傳棱子是同性戀。她和趙含梢,你知道吧,有點那個。”女生說。“眼神的交匯啊。”

“大家一半羨慕趙含梢。做女明星,受歡迎,還有那麽有錢的另一半!”

“女明星就是好啊。”女生說。

“實際上她們是嗎?”朋友說。

“不是吧……”女生說。“只是,她們在一起,很幸福的樣子。”

只要在一起就很幸福了,女生的友誼是可以這樣子的,而世界上很多戀情,只會讓人很痛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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